大约十点钟，我出发了。刚刚握着车把，突然想：应该叫什么？按照哥哥的名字，或者按照我平时的名字。妈妈说，你平时怎么叫就怎么叫吧。我想，这很简单。见到黄柏根就叫他叔叔，见到他老婆就叫他二妈。十多分钟后，黄家人赶到。他们很热情，没多久，真的端出了一大碗糖衣鸡蛋。我先假装拒绝，然后去厨房找了碗，想分一半，但是我二妈强行把碗拿下来，说是年轻人，必须吃完，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吃午饭。就这样，我坐下来吃，数着八个。大概是新母鸡开窝蛋，比较小，不然会被塞得腹胀胸闷。有了第一次端午节，接下来的8月和春节都很顺利，我是代理。

此时，我必须告诉你我哥哥去了哪里。1969年底，哥哥刚满18岁，参军了。在上海驻军，先在松江，后在金山。从通过体检到正式入伍，大概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按照当时当地的惯例，在成为军人之前，人们往往会先订婚。这样，复员当兵三四年，就可以马上结婚；裸奔的话复员后会找别人。一是好姑娘都被挑走了，二是2034岁的你是农村大龄青年。所以，哥哥要当兵的消息一出来，马上就有媒人跨进了门槛。而且，一拍即合。

现在，从萧山到上海只有一两个小时的车程，但在50多年前，这似乎像是漂洋过海。在我的记忆中，我哥在部队的前三年一次亲戚都没去过，我这个老二就充当了他女婿的整体代理。记得第二年，我直接给黄家四叔送礼物。我怕他们把糖和鸡蛋烧了，所以我总是离开。但是有一次，我到的时候，黄叔叔把我的自行车锁了。我别无选择，只能吃第二碗。三年后，我去了胡翔师范学校学习。哥哥还在部队，充当毛脚，于是16岁的三哥接手，他自然吃到了糖水鸡蛋。哥哥在部队服役9年，直到升职才转业。我三哥比我多演了好几年。

本来毛脚女婿就不在当地，这“盼端午”“盼八月半”都可以暂时免了。当事人缺席也是合理的。但我们沙人不会。这是为什么呢？这应该与沙人独特的社会结构、历史渊源和交往心理密切相关。

钱塘江南岸的萧山人，从土壤特征、村落形成、风俗习惯上，可以分为两类，差异很大。一种是力帆，土壤肥沃，土色灰黑，厚重泥泞，适合种植水稻。力帆人的生活条件相对优越，世界色彩丰富。一个村往往是一个姓氏，如石家桥村、贾珠村、杜家村等。另一个是我们的沙地。该沙地是由来自杭州湾之角的钱江大潮逐渐冲刷隆起的淤泥而形成的。西窄东宽，海岸线长达数百公里。这片沙地，贫瘠、松软、灰暗，是典型的盐碱地，适合种植棉麻。鲁迅在小说《故乡》中写道：“在我们的沙地上，每当汛期来临，许多跳鱼就跳，都长着青蛙一样的脚……”这里说的沙地和我们的沙地是相连的，只是那里的开垦更早。

特殊的山川孕育了一批特殊的沙人。沙人有一些显著的特点。比如，强行。搬迁之初，除了一张床，一口锅，几件农具，什么都没有。想靠这么一点点东西活下去，活得更好，就必须努力。力帆人说睡魔是“晒乌龟”，意思是整天在地里晒太阳。话虽难听，却是实话。土地很多，一直希望能有更多的种类。因此，睡魔每天都去地面，

再比如硬撑。就是爱面子。因为穷，邻居都是外地来的，姓氏不同，大家都怕人家说自己心眼小。在家喝粥，出门发财。这是睡魔的自嘲。人来人往特别礼遇，礼物都是真的。毛脚女婿突然到来，有些婆婆事先毫无准备，拿不出零食。他们肯定会握手言和，向隔壁邻居借鸡蛋和糖，绝对不会省。挽回面子最难的证据就是盖房子。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沙地人造房屋达到高潮。新建的房子一栋比一栋高，一栋比一栋气派，一栋比一栋漂亮。有的镶嵌着灯光，有的粉绿相间，但走进去，可以看到墙壁全是空白，砖块全是裸露的胸膛。有的一楼客厅装修金碧辉煌，但二楼、三楼全是白色，有的甚至用尼龙纸拉伸门窗。有这样一种普遍的心理。想想看，自然是代理人，吃糖烤蛋。

今年春节，我回老家和表哥表姐聊天。他们说，毛脚的女婿还是对“盼端午”感兴趣。至于茂交，交通这么发达，快递也方便，完全没必要。问到蜜饯蛋，他们马上回答，现在谁想吃？谁不怕高血脂高血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