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小罗

过年的时候，我和家人去了大同，去周边几个县市看了看。对于山西这个文化遗产众多却极其分散的地方来说，没有比自驾更合适的旅行方式了。再加上节假日高速免费，一场两三天的自驾游很快就在除夕的饭桌上敲定了。

从太原向北，一路经过山川之间的一系列盆地，直到雁门关及其山脉矗立在眼前。所谓“关”的意义，只有当你亲眼面对它的时候才感觉得到：你必须从这里穿过，除此之外，别无他路可绕。通过5000米长的雁门关隧道，从忻州到达朔州，进入真正的雁北地区。我们面前是蜿蜒流淌在原野上的桑干河。从雁门关到大同，高速公路总是与这条北方的河流并肩而行。

著名的雁门关隧道

虽然出发前做好了御寒准备，但雁北地区的寒冷还是超出了我的预料。到达应县木塔时已是中午两点多。即使白天天空晴朗，万里晴空，那天的最高气温也只有零下十几度。世界第一木塔矗立在寒风中，四周鸟语花香，更显庄严肃穆。到达大同时已近黄昏，气温稍低。华严寺的一位大姐拿着手机走过，声音飘进我的耳朵：“现在不要来！太冷了，都赶上东北了。”

除了感冒，我和大多数同龄人一样，大半辈子对很多地名其实没有什么确切的概念。雁北、长城、岭南、陇西，只是出现在语文书和地理课上的朴素名词。总觉得古人的指控缺乏准确性，这些模糊的概念不值得深究。与此相关，我长期以来对人文旅游缺乏兴趣。以前觉得嘉峪关、山海关虽然众所周知，但也不过是个小镇建筑，大部分都是当代人新建的。这种态度在面对本省的时候特别强烈。我在乡下的山西长大。有什么好看的？

大同北部的德胜堡长城遗址，那天除了我们没有看到任何游客。

但你也知道，这种对自己家乡的不耐烦往往具有两面性：一面口口声声说讨厌这里的乡村气息，但当你在外面真的遇到和它有关的事情时，又会忍不住偷偷多看两眼。所以当我在同学玩的《剑网3》里发现太原城的时候，我还是很震惊，也有点高兴。在国内游戏中看到长安、洛阳、北京、上海是常事，但山西这个没人管的小地方能在当时如火如荼的大型网游中隆重登场并发挥重要作用，是不可想象的。

谢天谢地，当我开始自己玩的时候，我发现这款游戏在这片土地上的表现远不止这些。2014年发布的资料片《苍雪龙城》也介绍了太原作为新主城，以及位于雁门关的新教派苍云。2015年新地图五台山《剑胆琴心》开通。在2016年发布的《风骨霸刀》资料片中，新门派的地点也是位于太行山，这里以“山西”二字命名。在玩《剑网3》的这几年里，我看着游戏里家乡的这片区域越来越丰富。

其中，设定为雁门关守军的门派苍云的地图是整个游戏中我最喜欢的地图之一。众所周知，《剑网3》看风景很重要。不是不喜欢江南的粉红和柳绿，而是在那个3D效果还一般的年代，这些鲜艳的颜色多少有些抢眼。云中的雪和冰是不同的。即使画质略显粗糙，当游戏把长城的整段放在你面前，也能经得起“轰轰烈烈”两个字。

秦之月照汉关隘

当时也对其还原到真实地理的程度印象深刻。《沧云图》不仅再现了代县雁门关，还不忘旁边的山阴县光雾城。实际上，这两个历史遗迹都是重要的边境城镇，并由长城相连。在游戏中贯穿整个画面，让很多玩家震惊的长城，是山西北部长城的真实还原。作为历代长城的交汇点，雁门关附近的长城尤为密集蜿蜒。附近的李母庙和东京关也是当地的真实遗迹。——一开始我并不知道这些地方，直到在游戏里看到这些地名才知道。

游戏中的苍云门地图

苍云剧情的很多任务都发生在长城，我经常需要在完成任务的时候跑到那里去。和游戏里的亲朋好友一起站在山壁上，和身旁身穿深色盔甲的战士NPC一起看着冰天雪地里的雁北风光，我对这片土地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兴趣。我不是没去过长城，也不止一次越过雁门关，但在游戏中，一些被现实的喧嚣所掩盖的美，再一次显露出它沉重而苍凉的特征。毕竟没有售票处，没有旅游团，没有劣质纪念品，只有雪和狼烟。

《剑网3》雁门关

其实这不仅仅是“游戏建模比真实建筑酷”这么简单。游戏以其剧情、音乐、人物、互动性，将发生在你眼前一片土地上的历史再现，并让你在这个故事中行动，最终向你展示属于这片土地的鲜活灵魂。多么美好而有意义的一件事。带着游戏赋予的情怀，重温被忽略的风景，或许会让你在某一瞬间体会到它的原汁原味。过了雁门关，就和原来不一样了。某种程度上，最朴素自然的爱国情怀，可能来自于这——对脚下山河的理解和认同。通过游戏，我们或许可以赋予这种已经负载了太多异质性的情感，一种真诚的新可能。